吴俊妹夫手中也拽了一条狗,用绳子牵着不让它出去,牵狗并非想让狗和熊霸战斗。
无论黑瞎子还是棕熊,在趴窝前都要绕圈打倒踪,在哪里没有定数,所以要带狗示警,离得近了人能知道。
看着熊霸的掌印开始绕圈,吴俊先招呼两人放倒了一颗树,横在坡上,并在树前划拉好了一个三角形,在以一横将三角分开。
这是提醒其他打围人,前边下的有地枪,注意避让,免得误伤。一般人见了就走,若还是进去,再死伤,就不能赖吴俊了。
做好标志后,吴俊顺应熊喜欢钻丛的天性,选定两颗旁有灌木、对靠的树,先把钢丝绳离地半米左右,缠绕在一颗上,然后绷紧钢丝绳,连上对面的树和挂管枪的勾子鬼。
吴俊屏着呼吸,食指轻轻离开打开保险,绷而未发的勾子鬼,身子往后挪,放下郭沧给的杀好的鸡。
因为吴俊把死鸡放在钢丝绳中间的缘故,熊霸若闻着味儿来了,必然是在钢丝绳前停步,低头去嗅。
这样动,很有可能是脑瓜子触发钢丝,这时枪口与线平齐的话就会打空。
所以吴俊向下、向后偏移了枪口,意图触发时,子弹射中熊霸的脑袋,或者从肩胛骨穿进去打穿内脏。
熊霸的嗅觉很灵敏,吴俊不相信它闻不着这血腥味。
判断脚印打转的方向后,吴俊绕着山岗,又在另外两个地方布置标志和拉地枪,三个地枪呈三角之势圈住其中的熊霸,无论它奔哪路去都有。
“走,去窝棚那儿收拾下。”弄好后,吴俊对两人说。
这片有个废弃的地窝子,吴俊三人打算的是就守在这边,一听到地枪声音就过去看。
如果白天没听着,晚上也住山里。吴俊后天必须得回去上班,工作上的急事,所以他只有今天加明天上午的时间猎熊霸,想的是咋也要干下来。
他们在往窝棚走时快八点了,赵江才醒。
“大哥,你咋不叫我呢。”赵江看胡华清坐炕上发呆,问道。
“哦,我想着兄弟你多睡会儿。”胡华清呵呵地说,他觉得赵江打这个猪神太累了,有点心疼兄弟,“咱还上山吗?”
赵江坤了个懒腰,抬眼瞧墙上的挂钟,“上!”说着就穿衣服,翻身下炕趿拉鞋,去简单地洗漱。
洗漱完去上茅司时候,院里的许娟说:“兄弟,狗都给你喂过了,狍骨头汤拌的苞米面。”
“妥的嫂子!”赵江回头说道,快步走了出去。
“诶!”许娟寻思她还没说完呢,她晃头看着狗帮。
其他狗面前的食盆都空了,还是大花,没吃那苞米面。
怪就怪在,昨天赵江不搁家的时候,看大花吃得也香。但今天赵江回来,大花就不吃了。
“等兄弟回来看到就知道了。”许娟摇摇头想,不行的,她就把昨晚的剩菜,里面有荤油和肉碎碎,给这条狗吃。
赵江他们家对狗很好,可这年头很多人家跟狗再亲,心里狗也是畜牲。不会专门去给狗做菜,烀肉。
也就王桂实在安排不过来家里肉菜了,才会有劲儿没处使的按日子换花样,野猪、狍子、黑瞎子的肉、骨头轮着给狗帮吃。
这种情况,西岭林场绝对的独一个。等春夏的存不住肉,王桂更有的犯难,这种烦恼也挺奢侈。
赵江出完恭回来,许娟在外屋地回身,冲大花摆摆手,“兄弟,你看看你那条狗呢。它不吃食。”
赵江一愣,发现又是大花。
上回不拿盆敲过你脑瓜了吗,没给你敲得嗡嗡的?
赵江走大花前边蹲下,这胖狗哈哈的,爪子架在赵江膝盖上。
赵江屈起右手的中指和大拇指,放在大花额头前,做势要弹,“不好好吃饭啊?忘了上回收拾过你?”
“哈,哈,哈……”大花喘着气,有些紧张赵江绷着的指头,眼皮微微眯起侧开头,咧嘴跟讨好笑似的,瞅着就贱兮兮的。
然后大花伸出一个爪子,不住地往赵江右手扒拉往下按,就跟在说“大哥,算了算了”一样,给赵江看的直乐。
赵江把食盆豁楞到它面前,给它身子挪开,往里一指:“吃!”
大花退了几步,舔着嘴唇,晃晃脑袋,然后狗下巴一扬一扬的。
“你耍啥宝呢。”赵江顺着大花甩头的方向看过去,倒是一愣。
它指的是院里存肉的大缸,知道这里面有肉,让赵江给他吃呢。
因为搁家的时候,赵山想跟狗帮培养感情,而王桂和赵兰心又软,大花暗示下就能讨到饼干或者一口肉来吃。
这狗又不护食,吃东西时候赵兰摸它,只是哼哧哼哧地干饭,还把脑袋往人手心里凑,这样的狗就讨人喜欢。
大花不懂人心,但也本能觉得主人赵江不太好对付,也就能闻着肉味却不能吃,大花难受今天才壮起胆子试试。
这特么纯纯的吃货啊,还嫌弃起人的伙食来了。
趁着许娟没注意到,赵江左手捏住大花的嘴巴,右手一个大嘴巴子就招呼上去。
赵江用的劲不大,大花肉又厚,能有多疼啊?
可狗被主人打了,心里就委屈,因为嘴被抓牢了叫不出来,就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赵江一松开手,大花脑瓜垂下,耷拉眉眼,一只爪子搁眼睑上扒拉,就跟抹眼泪似的,然后眼珠子还悄咪地往上瞅赵江。
“之前没发现你这么会演戏呢。”赵江又扬了扬手,大花吓得往后一退。
“赶紧吃吧,今天进山让你吃肉吃个够。”赵江拖着它往狗盆前一按。
大花倒是听懂了“进山”、“肉”,也不叫唤了,脑袋埋进盆里舔吃。
赵江叉腰起身,家里还有郭沧牵来的两条狗呢。
狗帮越来越壮大也是个烦恼,一狗一个性子,每个都争宠,跟带小朋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