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安好。”姜姚莞尔,缓缓上前行礼。
林姨娘凝视着她,这小娘子确实生了一副好模样,她饶有兴趣说道:“夏荷,这几日,我一直在寻你。”
寻我?聊八卦吗?反正闲来无事,姜姚干脆扯上绣墩坐下,她倒要看看这林姨娘又闹什么幺蛾子。
“姨娘,寻我做甚?”姜姚抿着唇,皮笑肉不笑问道。与人打交道,她最有经验,大家皆是永平侯府中的仆人,没有利益冲突,君子之交最合适。
“夏荷,我听下人说,你独自从济州来此?”林姨娘疑惑不解问道。
姜姚缓缓点头,这是怀疑她的勇气与魄力吗?
“夏荷,这一路,你是走着来的吗?”林姨娘不可置信翻看着她的身体。玉觞也放下剪子,一脸好奇望着她。
走,怎么可能呢?这些深宅大院女子关注东西是戏本子,是传奇。姜姚信誓旦旦点头。戏本子,她最善于。她凑头过去,跟她俩绘声绘色描述着这一路的艰辛,勾勒出一幕幕九死一生的大场面。
林姨娘与玉觞皆唏嘘感叹。姜姚松了一口气,这说书先生的活计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玉觞,你在剪什么?”姜姚伸懒腰时踢对了簸箕。里面的剪纸非常奇怪,花花绿绿的剪纸下还放着数件白纸衣袍。
“大少爷早殇,侯府乃书香世家,正值科举之年。中元节将近,我略尽心意,为大少爷裁两身斓袍。”林姨娘怕姜姚害怕,赶忙解释道。
几个意思?姜姚愣神,什么叫科举之年。今年朝廷要举办科举吗?
姜姚张着大嘴,不可置信低喃道:“今年要举办科举吗?几月科举?”
“八月下旬。”玉觞连忙插嘴道。
姜姚懵了,她怎不知此事呢?去年,她与十二娘在贡院大赚折桂金。今年,这事得紧锣密鼓计划起来了。
“斓袍的样式如今风行于京城吗?”姜姚犹犹豫豫问道。这答案是肯定的,她做成衣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大捞一笔吗?可答案如若是从深宅内院的仆妇口中说出。那这股流行风,她必须牢牢把握。
“蔚然成风,大爷这年龄,还特地让裁缝做了两身斓袍。”林姨娘捂嘴偷笑道。这斓袍最称少年郎。老爷一把年纪了,光图时髦,一身斓袍上身,不伦不类的。
蔚然成风?姜姚大喜。这回赚大发了。她拽住林姨娘的手,不断给其鞠躬行礼。
“夏荷,你发癔症了?”林姨娘试图扯回双手,阴风阵阵,后背一阵发凉,她微微转头,中元节将近,什么神魔鬼怪都跑出来了。
“林姨娘,忙完这阵,我定给你做好吃的。”姜姚说完,转身就跑。
“忙什么?夏荷,你究竟忙什么?”林姨娘哆哆嗦嗦抖动着身子,连连后退。
“林姨娘,你撞邪了吗?”玉觞一脸懵逼问道。
“回去,快回去,关紧门窗。撞邪之人可不是我。”林姨娘瞥了一眼满院子旺盛的合欢花。合欢蠲忿,萱草忘忧,大少爷的怨灵久久不曾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