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柴皂隶,姜姚连做梦都会笑醒,她混上朝廷编制。宇宙的尽头不是考编吗?她成功上岸了。
“什么,去国子监伙房做烧水丫头?”吕雁不可置信用瓢子敲着水缸。这怎么成了,家里一大堆活计,现在又赶工做麻将。这丫头解脱了,她怎么办。
“嗯,不过得早起。”姜姚连连叹气,对于早起这个事,她虽不赞同但表示理解。教学的博士早晨也得喝上一口热水。
“唉,夏荷,你绣功本来就差,这下更没法救了。”吕雁无可奈何叹息。她生产在即,家里多一个人总是好的,这下好了,事,她全干,白瞎了一个大活人。
“人起码要先生存再生活,吕大夫,绣活好不好不影响生存。月银才是正道。”姜姚烦躁说道。说起这皂隶的月银,她可一点不满意。一月一吊钱,这待遇可比将军府差多了。最起码将军府包吃包住。
姜姚哀叹这皂隶的待遇,不够她打牙祭。黄忠却指出了其他生财之道。
那日,黄忠瞥了一眼灶台上那脏了吧唧的罐子道:“夏荷,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姜姚凑近那罐子,烟熏火燎的,罐子又黑又臭,这该不会是那老鳏夫遗留下的物件吧。
“油罐?”姜姚仔细辨认,那罐子上厚厚一层油垢。这个朝代,提炼技术十分落后,油属于贵重物品。她猜测上一任皂隶利用伙房这有利条件售卖一些吃食。
黄忠摇头,不屑一顾说道:“这是钱罐。”
姜姚懵了。上一任皂隶这么不讲究吗?把铜板放在这个黢黑的罐子中,他就不怕别人连夜摸走吗?不尊重钱的人才不配得到财神爷的眷顾。
“钱罐?为何他不带走呢?”姜姚上前提溜起那重重的罐子,摇晃着,她试图从罐子里摇出铜板。
“带走?带着所有的国子监的学子吗?”黄忠嘲讽笑笑。他背着手,一本正经道:“钱罐是用来收钱的。这钱罐在这里,月银就不止一吊钱了。”
“啊?到底怎么回事?说说。”姜姚好奇,她扯着黄忠的衣袖问道。
“来?凑过来?”黄忠神秘兮兮朝她招手。
姜姚瞅了一眼,除了他俩,伙房内空空如也。为何要凑近说话,这人有毛病。
“过来。”黄忠上前,摁住她的肩膀,一把拽了过来。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湿湿的空气在他俩之间涌动。
姜姚的心脏在咚咚乱跳。她攥紧拳头,口干舌燥,他要干嘛?这介绍费该不会是以身相许吧?她不断吞咽着口水,艰难说道:“黄忠,你要干嘛?”
黄忠凑近姜姚的头发,嗅了又嗅。他心情舒畅闭上眼,而后松开了她的衣襟。他意犹未尽说道:“味道不错。”
姜姚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她面色潮红,一句话说不出来。这人该不会有毛病吧。
腊月的第一日,姜姚正式上岗。她窝在灶台前,火焰舔舐着灶眼让她的记忆再次回到了将军府。那时她失忆了,整日如小尾巴般跟着谢烨,王夫人让她干嘛,她就干嘛。谢烨上树打鸟,下河摸鱼。他湿了,痛了,摔了。总会有下人去料理。可她却不同,每回伤了,痛了,湿了,她总会躲进伙房。温暖伙房成了她生命中最温暖的记忆。望着涌动火焰,她满心满眼全是感激。
“咳咳!”一个苍老声音在幽静的早晨响起。一老者用柴敲着灶台,他一身绿色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