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教授,您之前说古滇国的水利系统是仿北斗而建,”林深指着石阶上的星图,“现在看来,第二层墓室的水龙雕像不仅是守关机关,更是暗河的阀门。龙目被金蚕蛊堵住后,毒液应该回流到了暗河的支流,所以尾部才会打开通道。”陈教授推了推眼镜,手电筒光扫过龙身的符文:“这些是古滇国的‘控水咒’,和我们在彝寨发现的水文碑刻一致,看来当年的祭司确实能通过蛊术操纵水利机关。”
队伍正要踏上石阶,突然响起金属摩擦的轻响。林深警觉地转身,看见青铜水龙的尾巴正在缓慢转动,原本指向摇光星的尾部渐渐转向另一颗星。阿朵突然站起来,掌心的金纹发出微光:“金蚕蛊在动,它好像在指引方向……”她的话音未落,龙尾“轰”地砸在另一处石阶上,新的通道随之显现,而原本的摇光星石阶却开始缓缓闭合。
“怎么回事?”胖子慌忙去拽即将闭合的石阶,“难道这龙尾还会变方向?”林深盯着贝叶经残页,发现刚才补全的文字正在褪色,新的字迹浮现出来:“三途随蛊变,心正则路明。”他突然意识到,金蚕蛊作为活物,会根据持有者的意念改变方向,而阿朵掌心的金纹,正是蛊虫与她建立联系的标志。
“阿朵,你试着用意念控制金蚕蛊。”林深按住她的肩膀,“想想我们要去第三层墓室,找虫皇玉的线索。”阿朵闭上眼睛,掌心的金纹逐渐凝聚成蚕形,青铜水龙的龙尾随之发出轰鸣,缓缓转向最初的摇光星方位。石阶完全打开时,下方传来潺潺的水流声,混着某种古老乐器的回响,像是从千年之前传来的镇魂曲。
众人沿着石阶往下走,青铜水龙的龙身在他们身后逐渐石化,鳞片上的蓝光逐一熄灭,最后只剩下龙目里的金蚕蛊还在微微发亮。阿朵摸着腰间空了的金漆木盒,轻声说:“爷爷说过,金蚕蛊认主后会与宿主共生,刚才放进龙目时,我好像听见了水神的声音……”她突然指向石阶墙壁,那里用朱砂画着祭司将金蚕蛊放入龙目的壁画,祭司的面容竟与阿朵有几分相似。
“看来你的家族和古滇国的祭司一脉有关。”陈教授激动地掏出笔记本记录,“这就能解释为什么金蚕蛊只有你能驱使。”林深望着壁画上祭司手中的贝叶经,与自己手中的残页一模一样,壁画下方的小字写着:“每六十年水龙醒,金蚕引途,破毒关者,方见虫皇。”他突然想起贝叶经残页背面的“六十年水神睁眼”,看来他们正好赶上了机关重启的周期。
石阶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上刻着百虫朝圣的图案,中央位置空着一个凹槽——正是半年前在暗河捞起的青铜残片形状。林深掏出背包里的残片,发现经过毒液腐蚀,残片上的虫纹竟发出微光,与门上的凹槽完美契合。当残片嵌入的瞬间,青铜门发出瓮鸣,门缝里渗出的水汽中,漂浮着与万虫窟相同的金色虫鳞。
身后突然传来石块崩塌的声音,众人转身看见,青铜水龙的雕像已经完全石化,龙尾定格在指向青铜门的方位,而金蚕蛊的金光,正透过龙目,为他们照亮通往第三层墓室的黑暗。阿朵摸着掌心的金纹,突然听见脑海中响起爷爷的声音:“阿朵啊,金蚕蛊选了你,你就要走完祭司没走完的路……”
林深推开青铜门的刹那,刺骨的水汽扑面而来,门后是一座悬浮在暗河之上的石质平台,平台中央的青铜祭坛上,摆放着七枚刻着星象的玉盘——正是贝叶经中记载的“北斗七星闸”。而在祭坛后方的洞壁上,无数金色虫鳞组成了一幅巨大的地图,箭头所指之处,正是暗河最深处的万虫窟。
胖子的摄像机突然发出电流声,屏幕上闪过雪花,却清晰地映出祭坛阴影里的人影——那是个穿着古滇国服饰的祭司,正对着祭坛做着献祭的手势。林深揉了揉眼睛,人影却消失不见,只剩下祭坛上的玉盘在水汽中闪烁。他知道,青铜水龙的苏醒只是开始,当金蚕蛊镇住龙目,真正的挑战,才随着第三层墓室的开启,向他们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阿朵望着祭坛上的北斗玉盘,掌心的金纹突然剧烈发烫,金蚕蛊的意念如潮水般涌来:“七闸开,暗河动,虫皇现……”她突然抓住林深的手腕,指向洞壁上的虫鳞地图,在无数金色鳞片中,有一片正泛着妖异的红光——那是万虫窟的位置,也是他们此行的终点。
暗河的水流在脚下咆哮,青铜水龙的龙吟仿佛还在墓室里回荡。林深握紧贝叶经残页,想起父亲笔记里最后的话:“当金蚕蛊进入龙目,你就会看见古滇国真正的秘密——那不是洪水的传说,而是一场跨越千年的祭祀。”他深吸一口气,带领队伍走向祭坛,七枚玉盘在手电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仿佛在等待着下一个重启水闸的人,而他们,即将揭开虫皇玉与洪水背后的终极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