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的绣鞋踏过青石板上的夜露，冰凉的湿气透过缎面渗入脚心。她紧贴着巷墙的阴影疾行，耳畔还回响着萧执剑刃破空的铮鸣。拐角处忽然传来脚步声，她闪身躲进一家酒肆的旗幡后，潮湿的布帛裹着陈年酒糟味扑面而来。
\"仔细搜！每个巷口都不能放过！\"追兵的火把照亮了半条街，沈清欢看见领头人腰间的鎏金鱼袋——是东宫侍卫的标识。
她将银针夹在指间，针尖淬着的幽蓝在暗处泛着冷光。当两个侍卫掀开旗幡的刹那，她旋身甩袖，银针精准刺入他们的颈侧要穴。两人还未出声便软倒在地，火把坠落时被她用脚尖轻轻接住。
\"对不住了。\"她低声呢喃，褪下其中一人的玄色外袍裹在身上。血腥味混着汗味钻入鼻腔，她强压下胃里的翻涌，将发髻打散束成男子样式。
穿过三条暗巷后，\"醉仙楼\"的金漆匾额映入眼帘。三楼窗棂透出暖黄的光，隐约飘来琵琶声。沈清欢刚要叩门，突然瞥见门环上沾着些微青苔——有人半个时辰前刚转动过这门环。
她改叩为推，木门吱呀开了一条缝。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混着某种熟悉的檀香。大堂空无一人，柜台后的酒坛摆成奇异的九宫阵，最中央的陶瓮上贴着褪色的\"寒山雪\"封条。
\"客官要什么酒？\"沙哑的嗓音自梁上传来。沈清欢抬头，见个独眼老者倒挂在房梁，手中酒葫芦正往下滴着琥珀色的液体。
\"一壶寒山雪，要去年腊月埋的。\"她按萧执交代的暗语应答，指尖却悄悄扣住了袖中银针。
老者翻身落地竟无声息，瘸腿走路的姿势透着古怪的韵律。当他掀开陶瓮封泥时，沈清欢瞳孔骤缩——瓮底沉着半枚虎符，与她在太子府见过的残片严丝合缝。
\"姑娘这酒...\"老者忽然欺近，独眼中精光暴射，\"怕是要用血来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