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河站在通天镜前，镜中倒映的三十六座凡人城池正在发生诡异畸变。每座城隍庙的香火鼎都长出了黑色肉瘤，信徒们跪拜时，肉瘤就会喷出裹挟债务符咒的香灰。
\"掌柜的，下界香火总量同比暴跌98%。\"苏九黎捧着龟裂的万民册，\"但更可怕的是——凡人正在用三倍于往年的香火许愿，换来的庇佑效果却只剩三成。\"
楚星河突然伸手抓向镜面，指尖穿透时空壁垒。当他缩回手时，掌心攥着一把正在尖叫的香灰：\"这不是简单的通货膨胀，是香火通缩螺旋——当凡人发现供奉越多回报越少，就会加倍燃烧寿元来祈祷，反而加速香火购买力崩溃。\"
话音未落，镜中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两人看见中州大陆的百姓推倒了千年城隍像，青铜神像摔碎的瞬间，无数黑色蝌蚪状的债务契约从中涌出。某个头戴斗笠的汉子高举火把大喊：\"用我们三百年阳寿换的香火，原来都填了神仙的赌债！\"
\"要糟！\"楚星河甩出量天尺划开虚空，\"香火货币的信用锚点被揭穿了，凡人开始挤兑功德！\"
当他们瞬移到中州城上空时，整座城池正在发生恐怖异变。百姓们脖颈处都浮现出血色算盘纹路，每当有人焚烧黄纸，算珠就会自动拨动。楚星河瞳孔收缩——那些算珠竟在反向清算神仙们欠凡人的因果！
\"掌柜小心！\"苏九黎突然拽着楚星河侧身闪避。一道裹挟着青铜碎片的冲击波擦过他们，竟是百姓们用城隍像残骸炼制的\"破神弩\"。弩箭所过之处，虚空中的香火通道尽数断裂。
楚星河突然嗅到什么，伸手截住一缕逸散的香火。当他的混沌道体接触香火的刹那，耳边突然响起万千凡人的呓语：\"...第七万次祈祷的边际效用递减...香火乘数效应跌破临界值...\"
\"原来如此！\"楚星河祭出本命法宝万界盘，\"凡人无意中发现了香火经济的费雪方程式！他们正在用肉身精血重写货币流通公式——\"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升起三百六十根血色光柱。每个光柱中心都站着个身缠锁链的凡人，锁链另一端竟连接着三十三重天的仙宫。头戴斗笠的起义领袖站在最高处，手中丈量天地的竟是把沾满铜锈的秤。
\"以骨为秤杆，以魂作秤砣！\"数万凡人齐声嘶吼，声浪震得云层中的天兵天将纷纷坠落，\"我等要称一称这三十三重天，到底欠了人间多少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