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浑身颤抖,良久才屈膝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这一磕,磕碎了皇后二十年的心血,也磕散了朝堂最后一缕观望的心思。当他被拖出殿外时,腰间玉佩跌落尘埃——正是当年吕少曦亲赐的“忠勇”佩,如今却沾满了泥污。
皇后忽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踉跄着要冲上前,却被侍卫死死拦住。九皇子看着这一幕,指尖轻轻摩挲着龙椅扶手——那里还留着父皇昨夜盖印时的温度。他知道,这道圣旨不仅是废黜一个皇子,更是向所有暗中窥伺的势力宣告:天家无私情,触犯逆鳞者,虽亲必诛。
“退朝。”九皇子起身时,瞥见阶下群臣中有人偷偷抹汗。而去往北境的铁矿的苦力名单上,即将多一个曾经尊贵的名字。
朝堂风波渐息,一切重归正轨。早朝时,谏官们又敢捧着奏疏直言利弊,户部与工部为修河款争论得面红耳赤,倒叫九皇子想起幼时偷听到的父皇与老臣们议事的场景。他坐在龙椅上听着底下的争执,忽然觉得这烟火气十足的朝堂,比之数月前的死寂更让人安心。
御书房的案头永远堆着尺高的奏疏,九皇子却不再像初监国时那样眉头深锁。新都码头的漕运图摊开在桌角,水坝竣工的喜报用镇纸压着,新都往南百里的那些灾民建好水坝已经回归田地,他用朱笔添了句“每村设义学”。批到北境铁矿的密报时,他顿了顿,在“庶人吕亦明(大皇子)每日凿石三方”旁画了个圈,又注:“准其每月朔望日读《大尚律》一卷。”
吕少曦闭关前将传国玉玺暂交九皇子,玉匣打开时,龙纹在他掌心投下细碎的光。“朝堂交给你了。”吕少曦说这话时,鬓角也开始转黑了,虽然比数月前清减许多,但是脸上的皱纹少了,血气也提升了不少。九皇子接过玉玺,想起昨夜宫人私语,说陛下在御花园练剑时,竟能徒手劈开碗口粗的柏木。
这日戌时,九皇子走出书房,却见灵儿抱着狐裘候在廊下,身后还站着个捧着食盒的小太监。“殿下该用膳了,这是娘娘新制的栗子糕。”灵儿指了指食盒,又压低声音,“听膳房说,陛下今日闭关前,特意让人给您送了壶海对岸的葡萄酒。”
九皇子挑眉接过食盒,指尖触到盒底的纸条。展开时,吕少曦那苍劲的字迹跃入眼帘:“朕会尽快突破。”
两年光阴,足以让新栽的梧桐遮天蔽日,也能让朝堂的权谋更替三两轮。九皇子坐在龙椅上,指节叩击着御案边缘,听着户部尚书禀报今年的秋税比往年多出三成,目光却落在阶下新晋升的御史中丞身上——那人腰间玉佩,与两年前大皇子党羽所佩的款式分毫不差。
“殿下,北境铁矿传来消息,庶人吕亦……”贴身太监的低语被他抬手打断。案头的沙漏即将流尽,这是他特意让人改制的,流沙速度比寻常沙漏快上三分,正如他治下的朝堂,容不得半点拖延。
夜深入静,九皇子对着满墙舆图沉思。新都的码头已吞吐万艘商船,水坝抵挡住今春的百年洪灾,西北的义学里传出朗朗书声。可他知道,表面的风平浪静下,暗潮从未停歇——皇后虽被禁足,她的族侄却在军中悄然握有实权;吕少曦闭关后,关于“皇帝早已坐化”的谣言又在市井流传;更棘手的是,南方士族最近频繁向他进献美姬,那些女子的绣鞋里,总能搜出些不该有的密信。
早朝钟鸣穿透薄雾时,九皇子指尖叩着龙椅扶手,鎏金暗纹的瞳孔骤然泛起冷光。天道之眼开启的瞬间,满殿文武顶戴花翎上腾起幽蓝光晕,如阴湿处滋生的毒蘑菇,在晨光中显露出诡谲真容。
吏部侍郎的乌纱帽旁飘着淡红光晕,半透明弹窗里血字刺目:「四皇子府月奉五百两」。他正捻着胡须侃侃而谈秋税新政,袖口却露出半截暗纹锦缎——那是老四私铸的「瑞兽纹」袖口,专赐心腹。九皇子目光扫过兵部参将,那人铠甲缝隙渗出缕缕黑气,批注栏密密麻麻跳着小字:「五皇子亲卫暗桩·已渗透羽林左卫」。参将腰间悬着的狼首佩刀随呼吸轻晃,刀柄刻痕与老五书房的镇纸纹路分毫不差。
武将班列里,将军旧部的肩章闪过细碎金光,却在九皇子定睛时化作青烟。。此刻那员武将垂眸肃立,铠甲第三枚铜扣却微微凹陷——那是前日与六皇子府马车相撞的痕迹,以及由皇后宫中出去的密信,由六皇子交给武将勋贵的。
在大尚朝堂之上,金碧辉煌的殿堂内,雕梁画栋,庄严肃穆。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或窃窃私语,或面带忧虑,或故作镇定,各种神色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复杂多变的画卷。而在这幅画卷的中心,九皇子端坐于龙椅一侧,目光如深潭般平静,波澜不惊,仿佛这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实则暗藏锋芒。
朝堂之上,一场权力的暗战正悄然上演。历来的官员为了个人的荣华富贵,明里暗里勾结权贵,相互攀附,试图在朝堂上占据更有利的位置,蚕食着本应为百姓谋福祉的官职资源。他们或以权谋私,或结党营私,打着“为国为民”的幌子,行着中饱私囊之事。有的官员为了迎合上意,不惜歪曲事实,阿谀奉承,只求一时的荣宠,全然不顾百姓的疾苦。这些行径,如同蛀虫般侵蚀着大尚朝堂的根基,让朝堂的风气逐渐变得污浊不堪。
然而,九皇子却始终不动声色。他身着一袭华贵的锦袍,宽大的衣袖微微垂下,遮住了他紧握成拳的双手。他的面容依旧清冷如初,眼神中却隐隐透着锐利的光芒。他深知,此时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打草惊蛇,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察觉,从而提前收手或改变策略。他要做的,就是静坐一旁,耐心地观察,等待他们继续表演,将他们的真面目一一揭露。
九皇子的目光在朝堂上扫视而过,那些官员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看到有的官员在讨论政务时,眼神闪烁,言语闪烁其词,似乎在隐瞒着什么;有的官员则在与其他官员交头接耳,眉目传情,显然是在暗中勾结。他心中冷笑,这些人的所作所为,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他要看看,究竟有多少官员是真心向着大尚百姓的,有多少人能够在权力的诱惑面前坚守本心。
朝堂上的气氛愈发紧张,官员们的动作也越来越大胆。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九皇子的存在,只顾着在朝堂上争权夺利。而九皇子则如同一座沉稳的山,稳稳地坐在那里,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他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朝堂上的局势愈发混乱。一些官员开始为了争夺一个小小的官职而大打出手,甚至不惜互相诋毁,互相攻击。而九皇子则依旧保持着他的冷静,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不屑。这些官员,为了个人的私利,竟然可以如此不顾大局,他实在难以理解。在他看来,朝堂本应是为百姓谋福祉的地方,而不是这些官员们争权夺利的战场。
终于,在一场激烈的争吵之后,朝堂上的局势达到了顶点。一些官员开始意识到九皇子的存在,他们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眼神中也多了一丝惊慌。而九皇子则在此时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众人,让在场的官员们无不感到一阵寒意。
“诸位大人,朝堂之上,本应是为国为民的地方,今日却见诸位如此互相争斗,实在让朕失望。”九皇子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回荡在整个朝堂之上。他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在场每一个官员的心上。
“孤今日不动声色,便是要看看,究竟有多少官员是真心向着大尚百姓的。如今看来,这般官员寥寥无几。”九皇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但更多的是坚定。他要让这些官员们知道,朝堂之上,不容他们如此胡作非为。
朝堂之上,喧嚣声渐渐平息,百官们纷纷低下头去,不再言语。九皇子站在殿前,目光扫过众人,微微皱眉,似乎对今日朝堂上的一切并不满意。他轻抬手臂,声音清冷而威严:“退朝吧。”话音刚落,百官们便如释重负般,纷纷起身,躬身退去。
九皇子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转身,从殿后缓缓走出,步伐沉稳而缓慢,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殿后的长廊幽深而寂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阳光透过长廊两侧的雕花窗棂,洒在他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却也掩盖不住他眉宇间隐隐的忧虑。
他心中思绪万千,今日朝堂上的争斗,实在有些奇怪。往日里,朝堂之上虽也有争论,但大多是为了国事,各抒己见,虽有分歧,却也都在为大尚的繁荣出谋划策。然而今日,却仿佛变了味。官员们争吵不休,却多是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甚至有些争执看似毫无意义,仿佛只是为了争吵而争吵。他们的眼神中,也少了往日的专注与正气,多了几分闪烁与狡黠。
九皇子心中隐隐觉得,这背后定有隐情。或许是有人在暗中挑拨,或许是朝堂上的局势正在悄然发生变化,而他却尚未察觉。
他沿着长廊缓缓前行,目光不时扫过两侧的宫墙。宫墙上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却也掩盖不了岁月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停下脚步,望着远方的天空。天空湛蓝如洗,几朵白云悠闲地飘过,似乎并不理会人间的纷争。九皇子心中却无法平静,他深知,朝堂上的争斗,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那些官员们为了争权夺利,不惜将百姓的疾苦抛诸脑后,这让九皇子心中愤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