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雨的肆虐下,夷洲的密林犹如一片汹涌的墨海,波涛翻滚,让人望而生畏。孙权的水师战船在这片波涛中艰难前行,船头的“镇海罗盘”青铜指针却始终坚定不移地指向东南方向。
孙权站在船头,伸手抹去眉骨上的盐霜,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甲衣。他低头看了一眼被雨水浸透的《海疆堪舆图》,图上标注的“夷洲”二字已经晕染开来,模糊不清。然而,就在这模糊的字迹中,孙权突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巧合——这与三日前从海寇巢穴缴获的玉玺残片纹路竟然完全重合!
正当孙权惊愕之际,陆逊的青衫如一道闪电般掠过湿滑的甲板。他手中的羽扇轻轻一挑,一簇火把腾空而起,火光在雨幕中燃烧,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然而,就在火光穿透雨幕的瞬间,岸上密林深处突然亮起了数百点幽绿的光芒。这些光芒并非来自兽瞳,而是嵌在古榕树干上的青铜镜反射出来的。镜面的反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擅入者死”四个篆文字样,字缝中还渗出了混着尸毒的瘴雾,如同一层死亡的面纱,笼罩着这片神秘的土地。
孙权的佩剑突然如同闪电一般猛然出鞘,伴随着一道寒光,剑锋瞬间划破了雨帘,仿佛要将这无尽的雨幕撕裂开来。
“董仲颖的手笔,竟然从东海一直延伸到了夷洲!”孙权怒喝一声,声音在雨中回荡,仿佛要冲破这重重雨幕,传达到远方。
他猛地一甩袖,袖中隐藏的玉玺碎片如同流星一般激射而出。碎片在空中急速旋转,散发出青芒,这青芒如同一道屏障,竟然硬生生地将那弥漫的瘴雾逼退了三丈之远!
就在此时,暗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机括转动的闷响。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雨幕中却显得异常突兀。
紧接着,九架巨大的青铜巨弩如同从地下破土而出一般,猛然耸立在众人面前。这些巨弩的弩臂竟然是用沉船的龙骨熔铸而成,坚硬无比,而箭槽中填满的,竟然是浸泡过骊山尸油的兽骨箭!
“哼,雕虫小技!”甘宁见状,冷笑一声。他手中的锁链如同灵蛇一般,自船尾急速甩出。而那锁链的链头,拴着的并不是普通的铁锚,而是三颗西凉军的首级!
头颅在空中飞速旋转,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直地撞向那九架青铜巨弩。就在头颅触及弩箭的瞬间,突然间,从那三颗头颅的七窍之中,猛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
光芒之中,墨家的火雷轰然炸响!这火雷的威力极其巨大,气浪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瞬间掀翻了两架巨大的青铜巨弩。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就在那两架残弩坠入密林的一刹那,地面突然毫无征兆地塌陷下去,露出了底下纵横交错的青铜轨道。
而在那轨道上,滑行着的并不是普通的战车,而是三百具披着藤甲的夷洲土着尸骸!这些尸骸面目狰狞,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周瑜的白袍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掠过桅杆。他手中的焦尾琴弦在这一刻突然崩断了两根,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伯言,坎位地脉!”周瑜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陆逊的羽扇急挥,算筹如雨射入轨道缝隙。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暴鸣,尸骸关节处的青铜铆钉突然锈蚀,藤甲遇雨膨胀,将尸身绞成碎块!腥臭的血雾中,大乔的玉琵琶忽奏《鹿鸣》,音波震碎林间铜镜。小乔的翠色披帛卷住残镜碎片,帛面刺绣的朱雀尖喙啄向某棵巨榕——
树皮炸裂的瞬间,藏于树干中的青铜棺椁轰然洞开!棺内升起的不是尸骸,而是九枚刻满咒文的玉圭——圭面“秦”字的裂痕,正与孙权手中的玉玺碎片严丝合缝!
“始皇的‘镇夷圭’……”周瑜瞳孔骤缩,焦尾琴横扫棺椁,“董仲颖竟将骊山地宫的禁制搬到了夷洲!”琴弦触及玉圭的刹那,整片密林突然地动山摇,九尊无首石像破土而出——每尊石像掌心皆托着浸泡药液的江东水军眼球,瞳孔中映出的竟是骊山地宫未启的秘道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