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人带来了!”勇冠在姬长伯身后躬身道。
“嗯,让他们上来吧。”姬长伯头也不回的说道。
很快,一群锦衣华服的,熙熙攘攘的汉中贵族们走了上来。
“诶呀,早就听闻巴国公子姬长伯,英俊神朗,有天人之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汉中樊氏!”“汉中杜氏!”“汉中岬氏!”……
“拜见汉君!”众族长齐声下拜。
姬长伯恍若未闻,目光依旧看向城外正在集结的大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胆小者已经屏住了呼吸。
最后,姬长伯缓缓转身,“诶呀,诶呀,诸位汉中肱骨都来了,真是失礼失礼,请坐请坐!”
说罢,自顾自的坐上了城门楼的软榻上,留下一群懵逼的汉中公卿,看着空荡的城墙上,哪有可以落座的地方。
“不知君上,让我等坐于何处啊,这城墙之上,也没有软塌啊。”刚才恭维姬长伯的樊姓老者,苦笑着说道。
姬长伯似笑非笑的看向这樊姓老者,“君有所不知,此天下,何处不能落座?只是舒不舒服罢了。”
“坐于秦都咸阳的大殿也好,坐于巴都江州江滩也罢,只要屁股够大,坐在哪里都是可以的。”
在场的都是人精,原本还想着面前之人年少,自己等人只要一通马屁,哄哄就好。
谁知道上来就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君上所言甚是,只要屁股大,哪里坐不得?”樊姓老者哈哈一笑,席地而坐。
众人会意,纷纷席地而坐。
姬长伯也不介意,挥了挥手,一旁的勇冠和如花,一人抱着一个箱子走了上来。
“如花,把信拿给诸位公卿看一看。”
如花领命,将箱子打开,分发给众人。
樊姓老者接过竹简,粗略一看,面色大变,他连忙转身,却与其他公卿一起对视,眼中惊骇万分。
他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城楼下,各家装备精良的私兵,正牢牢占据着城门,随时准备接应自己等人逃命。
城外集结的大军,更是各家养的私兵,大不了来个夺门之变,杀了这个小汉君!
姬长伯将众人的神态举止尽收眼底,心中冷笑,脸上却扬起了明媚的笑容。
“诸位手中的信件,是我麾下锦衣卫从汉中各地,收集来的信件,大体上都是联络秦国,联络巴楚联军的私信。”
众人面色凝重,紧握着竹简,眼睛在姬长伯和樊姓老者之间来回转动。
而樊姓老者死死盯着姬长伯,眼中阴霾狠厉之色聚集。
“勇冠,打开你的箱子,给诸位公卿看看。”姬长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诺!”勇冠一把抓住箱盖,一把掀开。
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看清箱中之物,所有汉中公卿,面色煞白。
“公子这是何意?要杀要剐,直接来便是,何必如此?!”樊姓老者惊的跳了起来。
海伦,姒好早就远远躲开,此时城楼上,只剩姬长伯,锦衣卫亲卫,汉中公卿。
姬长伯似笑非笑的走下软榻,绕过盛满首级的箱子,拿起了另一个箱子里的竹简,一一打开。
“秦君明鉴……”
“楚将明鉴……”
“巴军公子伯安明鉴……”
姬长伯随手将这些信件扔回箱子,“唯独没有汉君明鉴呀。”
诸位公卿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这个长伯公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拿火把来!”姬长伯一声令下。
两名侍卫举着两个火把走了进来。
姬长伯接过其中一个,环视周围公卿,然后一把扔进了竹简箱子里。
大火熊熊燃烧,樊姓老者看到这里,已然明悟。
从另外一名侍卫手中拿过火把,一把扔进了装满首级的箱子里。
随后樊姓老者,单膝跪地,“请!汉君明鉴!”
身后其他汉中公卿纷纷跟着一起,单膝跪地。
“请!汉君明鉴!”
两堆熊熊燃烧的火堆,炙烤着所有人。
姬长伯淡淡一笑,“诸位,汉中富则汉国富,汉国富则诸位皆富。汉中强则汉国强,汉国强则诸位皆强!”
随后,姬长伯大步走到城楼边,早已架好的青铜话筒和青铜大鼎旁,诸位公卿紧跟着走到姬长伯身后,这里正可以看到汉中城外聚拢的贵族大军,以及刚刚抵达汉中,正整装待发的葭萌关守军。
“过去褒国势弱,诸位心有二意,不足为怪,但自今日起,汉国崛起已势不可挡,望诸位莫要螳臂当车,到时落得个粉身碎骨!”
说罢,不待众人回答,姬长伯转过头,深吸一口气,对准青铜话筒。
稚嫩而坚定的声音在城墙上空回荡,城外军队,城墙守卫纷纷侧目看向这个年轻的汉君。
“寡人初到汉中,公子林叛乱,逼宫褒君!汉中大街血流成河,褒君宫中自焚!汉中荒废,国内局势动荡不安,百姓仿徨无助,国外强敌环伺,大军压境!”
“汉中子民何罪如此?汉中公卿何错如此?汉中为何如此?皆因国不强,皆因民不富,皆因公卿无主,整个褒国如同一盘散沙!”
“如今,褒国已逝,汉国已立!寡人今日正式宣布,不再接受天子辖制!自立为汉王,节制巴国、蜀国、充国、剒国、褒国!建国号汉!”
“寡人从一介浮萍庶子到今日建国汉,一路走来,灭充,灭蜀。伐,攻楚,未尝一败!究其根本,是我与诸君同气连枝!我为大夫时,诸君为兵吏!我为国君时,诸君为将相!”
“从今以后,汉中不再贫弱可欺!从今以后,作乱汉中者,杀!起兵攻汉中者,杀!犯我强汉者,杀!”
城外士卒面面相觑,他们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这种新颖的扩音设备。
城上汉中贵族也都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