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漫长的一整天里,杨婉兮始终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一只手始终轻轻地捂着肚子,那模样看起来极为痛苦。到了上体育课的时刻,其他同学都兴高采烈地奔向操场,唯有她孤零零地留在教室里。自由活动结束后,杨威心急火燎地冲向宿舍,迅速拿起自己的保温杯,仔仔细细地将其清洗干净,随后匆匆赶回教室。
教室门口的饮水机旁,杨威小心翼翼地接了满满一杯热气腾腾的水,而后步伐沉稳地走到杨婉兮的桌前,轻轻地将杯子递过去,接着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杨威满含关切地说道:“多喝热水准没错,兴许能让你舒服些。”然而,杨婉兮的脸色依旧不见多少好转,她沉默着接过保温杯,只是小口小口地轻轻抿了几口。杨威赶忙轻声提醒:“烫,注意点,别着急。”杨婉兮微微颔首,表示知晓。杨威紧接着又说:“以后带个保温杯吧,这样喝水也方便。”杨婉兮依旧只是默默地点点头,没有开口说话,整个人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双眼紧闭,眉头紧蹙,看上去难受极了。
杨威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杨婉兮,满眼心疼,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喝了几口后的杨婉兮便停下不再继续喝了,杨威却有些着急,硬是强迫她接着喝,没一会儿,一杯热水都快见底了。杨威带着几分得意打趣道:“多喝热水也没错嘛?这话有什么毛病。”这时,杨婉兮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她微微抬起头,好奇地问道:“哪个女孩子告诉你多喝热水这话有毛病?”杨威单手撑住下巴,缓缓地回忆着说道:“书宏说的,他说女朋友就因为他说这个和他吵架了。”杨婉兮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追问道:“他谈恋爱了?谁呀?”杨威无奈地摇摇头回道:“谈了又分了,然后又谈了又分了,太多了,现在好像是空窗期。”杨婉兮听后,轻轻摇摇头,便不再言语。
杨威拿过保温杯,再次走向饮水机打了一杯热水。杨婉兮盯着保温杯,眼神空洞,发呆了好长一段时间。杨威注意到她的神情,忙说道:“这个之前是喝中药的杯子,不过后来就没用过了,放心,我冲洗好几遍了,可干净了。”杨婉兮听后只是淡淡地笑笑,又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哥,你喜欢的那个人喜欢你嘛?”杨威听到这话,顿时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杨婉兮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话题?苦笑着回答:“哪有这么幸运。”杨婉兮紧接着又问道:“她是个怎么样的人?”杨威的眼神瞬间变得迷离,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该怎么形容呢?明明她的身影就在我的脑海里,却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该怎么去形容呢?如同黑夜里,她化身繁星,不是那一轮月亮,是星星,宁静而又遥远。”杨婉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脸上依旧带着迷茫的神情。
此时,教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窗外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地面上洒下一片片金黄的光斑,可这温暖的阳光却似乎无法驱散杨婉兮身体的不适和杨威心中的忧愁。
杨威“哎呀”一声说道:“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没意思。不过你谈过恋爱嘛?”杨婉兮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不是说没意思嘛?”杨威一脸坏笑,挤眉弄眼地说道:“听故事可有意思了。”杨婉兮微微低下头,缓缓说道:“初中谈过一个,就因为张元芳也喜欢他,才成了她欺负我的导火索。”杨威皱起眉头,急切地问道:“那个男的没有帮你?”杨婉兮轻轻摇了摇头,神色黯然地说道:“无数次身处悬崖峭壁般的困境,只有你拉了我一把。”杨威追问道:“在我们学校嘛?”杨婉兮回答:“考去一中了。”杨威有些可惜地“嗯”了一声,嘟囔着:“要是在同一个学校就教训一下。”
就在这时,刘苑玉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直接开口就说:“哇,你俩在约会?我没打扰你们吧?”杨婉兮瞬间有点害羞,脸唰地红了起来,和前半个小时那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杨威连忙回道:“我妹说给她找个嫂子,我说你就不错,然后我们就商量怎么追你。”刘苑玉“切”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把杨威从自己的桌位赶走,自己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说道:“你出去,我和你妹妹聊聊事情。”杨威也“切”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出了教室,出教室时还听到刘苑玉关心杨婉兮来大姨妈的事,还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此时,教室外的走廊上,杨威百无聊赖地靠着墙壁,心里琢磨着刘苑玉和杨婉兮会说些什么。教室里,刘苑玉和杨婉兮的交谈声隐隐约约地传出来,为这个午后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这时,下课的铃声骤然响起。正巧,杨威看到 3 班的陈佳慧出来打水。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又迅速避开,彼此都没有言语。杨威仅用余光注视着陈佳慧打好水后离去的身影。待她离开,杨威仍转过头,朝着 3 班班门口凝望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