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曹”轻轻点头:“好!”说完他看向林煜,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石头,示意他坐下,只是见他无动于衷,便只好自顾自的讲述起来自己的故事。
在法相收起后,那座尸山居然也被“魏曹”收入袖中,空气中也不再有那些令人作呕的腐尸味道,呼吸也顺畅起来。
“魏曹”神色怡然,只是这怡然的神色依旧遮掩不住眼神中的愤恨,他机械的嗓音在空旷的山洞中回荡:
“故事的开端起源于一个叫魏曹的剑客,在西蜀的热带森林中救下一位名叫“花蛊”的女子阵师。”
“那个女人是个疯子,她看上了魏曹的一身剑术,就找了个机会给剑客下了令人吐真言的蛊,让魏曹将自己知道的一切一切都说了出来,包括世界的“真相”,以及…陈熙!”
“趁魏曹不注意,那个疯女人偷走他随身携带的一小部分光阴流水,偷渡去了极北之地,和那时的幽冥道人、奉神教会合作,在极北之地建立巫蛊教会。”
“奉神教会是为了迎接外神,巫蛊教会则是…为了再造八千年前全盛时期的仙君,陈熙!”
说着说着,“魏曹”向天空抛出一枚黑色棋子,用以屏蔽天机。手指环绕的则是一截光阴河水:
“这就是当年魏曹丢失的光阴流水,每个真仙境在突破瓶颈跻身飞升的时候,天地就会赠予他(她)一小截光阴,用于观摩世道。”
“魏曹”的眼神变得愤恨起来,好似和那位女子老祖有深仇大恨一般,机械音罕见的出现愤怒的情绪:
“那个疯子不甘心用自己的手下做实验,就开始在人间八洲大肆搜刮孩童,最小是刚出生、最大不得超过五岁。”
“两千年来,有数十万婴儿死在巫蛊教会这座巨大的机器中,也有很多死在实验的过程中。”
他双眸满是血泪,低声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讲述故事:
“大概…是张载建立摘星楼的七千九百八十年左右。我出生在中土南蛮的一座青楼。”
“母亲是一位琵琶女,在生我之时血崩而死,父亲是谁至今不得而知。”
“我自幼跟着母亲在青楼的好姐妹长大,从五岁起给人当杂役,受尽官僚欺压,看尽世间人情冷暖。”
“九岁时,抚养我长大的姨娘病逝,十岁时,唯一的好友因为开口要赏钱被权贵活活打死在大街上。”
“就在这时!”魏曹的双眼变得熠熠光彩,声音骤然提高:“一个名叫“花蛊”的女子找到我,就像我生命中一道璀璨光芒,把我带离青楼,教我入山修道,待我如母。”
“那时候我的心中好像忽起一道春风,又好像一道刺眼的朝阳,让我的人生重新燃起希望!”
说到这里,“魏曹”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站起身不安的来回走着:
“后来我才知道,她收养我,是因为我的资质很好,和当年的魏曹长得很像,我一直都是她的一件实验品,一件…一件至关重要的实验品!”
“我二十岁生日,惊蛰!你林煜!第一次出现在这人间!”
“没人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你就像凭空出现,就好像是人间积怨已久从而诞生的一位救星。”
“那时是张载创立摘星楼的八千年整,我被送去混沌洲,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开始模仿你。”
“十年后,“花蛊”推演出你日后的样子,在混沌洲剜去我的脸皮,把我整容成你的样子,把原本属于魏曹的光阴流水交给我!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抛弃了原先的名字,改名“魏曹”,成了那位剑客。”
“魏曹”转头看向林煜,咧嘴一笑,二十几年来再一次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好似风中残烛:“是不是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