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患再起,皇帝心情怎么会好?
西山行宫处人人自危,就怕撞到顺德帝的气口上。
如妃殿中冷清极了,因着她是苍夷公主,这些时日顺德帝虽说没拿她问罪,但却再也没有踏足。
见风使舵的人多,日子过得自然不如从前那般风光。
暴雨之后的西山夜里有些冷,吹起风来是有些凉瑟之意。
殿中的窗子微微一动,如妃瞥了眼,随即便脱了簪子褪了外裳,走向内室。
夜色幽幽,闳训来的时候神色有些冰冷。
“你们苍夷到底是想如何?”屋里没点烛灯,闳训的身影隐在暗色中根本看不清。
如妃皱眉:“我如今是大邺皇帝的妃子,我哥哥们夺位内乱,我又如何可知?”
“你可知,这一乱,父皇便让定国公直接离了京?这一乱,闳晦也会提前回京,你…!”闳训咬着牙,火气压不住。
如妃微微一顿,随即捂嘴轻灵灵一笑:“三皇子殿下可算是信了我?”
听到如妃称呼自己三皇子,闳训缓了口气,扯扯嘴角没反驳,冷哼一声:“你也是有本事的,自己哥哥死了竟也不见半分伤心,还真是心狠,而且…”
闳训慢慢靠向如妃,伸手去捏她下巴,话锋一转:“告诉本王,你是如何知晓父皇已有立储圣旨?”
早在苍夷使团来到大邺时,闳训便已与如妃相识。
她只想当皇帝的妃子,那闳训便助她,相应的,如妃也要充当闳训在后宫的耳目。
而就在前不久,如妃才告知闳训,顺德帝已有立储旨意。
本来是不信的,可如今,由不得闳训不信。
“哥哥?如今的贺乌王难不成不是我哥哥?而乌其格…苍夷不需要一个无能之人…”如妃啧了一声答道。
她双手轻拢住闳训的手腕娇娇道:“至于圣旨……我自然是有我的法子,我还知道,这道旨意全盛也知晓,三皇子不如猜猜,陛下是想立谁?”
立谁?把孙悫忠调走了,还让闳晦回来,这还能是想立谁?
闳训嘴唇紧抿,沉默着不说话。
如妃眼神闪了闪,叹了口气,将身子倚到闳训身上:“殿下,您比您那四弟不知道能干多少,陛下还真是没眼光…”
闳训忍着怀中馨香传到鼻中的不适感,没推开,听她这么说,垂眼轻嗤。
“他向来偏心,从前有闳谦,现在又有闳晦,他何曾管过我的死活?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管那么多?”
闳训沉默了会,再开口时脸上带着狠意:“你留在平京的人手有多少?”
如妃掰着手指轻轻算,嘴唇一勾道:“唔…约莫五百死士,都给你用,不过,你得手之后可别忘了许诺我的事!”
闳训闻言,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端详良久道:“象城和贵妃位,皆给你。”
用一座城池换得夺嫡障碍尽扫,不亏,至于贵妃位,如妃所求也正常,她从来都只想当皇帝的妃子。
闳训在殿里没待多久,人走后殿里又恢复了往常的寂静。
如妃倚在榻上把玩着头发,眼神看着闳训离开的方向,嘴角上扬。
“蠢货。”
安稳的日子不易,顺德帝一行人是八月上旬回的平京。
他圣旨虽然下的及时,但苍夷这回显然已是做足了准备。
朝廷援军未到,象城只有徐垦,他已经七十多了,满身病痛支撑不住他上马杀敌。
不能杀敌,清醒的时日也不多,但他还是强撑着病体,坐到主帅帐前排兵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