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鹤神色认真,闳稷看他半晌,随后跟着举盏同饮,算是应下他这一约。
此去一别,若无意外,想来再见之时便是两年后。
没什么离愁别绪,都是为了前程。
“下次再见大哥,想来便能喝上喜酒了?”成容笑着打趣。
成家是与梁祭酒家有些缘分的,不管是因着成玉鹤本身的能力还是因着闳稷的原因,总之,如今能算是半个亲家。
国子监祭酒本是清流文官,梁家也是世代书香,梁姑娘亦有美名在外。
父子双进士,加之梁祭酒本人更是门生遍地,若不是梁姑娘因着守孝耽搁了岁数,成玉鹤还真不一定能摘到这个桃。
提起婚事,成玉鹤也难得露出一抹窘意,只喝着酒不接话。
若不是那脖颈都红了,成容还以为他对人梁姑娘有什么不满呢。
见他这模样,成容笑了笑也不继续为难,扯开话题又另有一番笑言,
席面结束时,是成容亲自送成玉鹤出门。
“我与老二此番都离了京,你独自一人在平京要先顾好自己。”成玉鹤在门口止步跟成容慢慢叮嘱:“家中上下我都已安排妥当,你莫要担忧。”
虽说他知道成容得宠,但王府始终不是什么安稳地,成玉鹤一直悬着心,对她的忧虑始终都没少半分,也不想再因成府的事拖成容后腿。
成容点点头,看出成玉鹤眼中担忧,伸手拍拍成玉鹤的肩粲然一笑:“大哥安心,容容心中有数。”
见成玉鹤还是皱眉头,成容又笑道:“大哥可有话想让我带给梁姑娘?你们不便见面,由我转达也不是不可。”
这下没有外人,成容也就没有太讲究规矩了。
成玉鹤……确实有要交代的。
“…她这几年坎坷,如今又还在孝期,本该等她孝期一过就会成亲,但如今我外任,总归还得让她多等一年,你若是遇见,就代我向她道一声抱歉…”成玉鹤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匣:“这里头是我平京名下的铺产,不多,你帮我给她,怎么用都随她。”
梁家的姑娘名唤梁幼鲤,今年十七,十四那年梁家祖母病逝,她作为孙辈得守孝一年。
结果才为祖母守孝完,母亲也跟着去了,如今便是在为母守孝的第二年。
因着还在守孝,也没有正儿八经过完定亲,两家只是私下换了八字,要待孝期后才会摆到明面上。
成玉鹤这些话不是一时兴起,本就是要跟成容说的,方才只是因着人多不太好意思而已。
成容揶揄地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打趣,点点头答应。
两人在门口叙了会话,待目送成玉鹤离去后,成容才转身欲回宝禾院。
闳稷没走,就抱着褒儿在不远处等她。
“大哥要走,你可是不舍?”闳稷看了眼成容的神色,将褒儿递给乳母,自个儿则顺势牵起成容的手。
成容摇摇头露出笑容:“只是想起了大哥十二岁离家那年…”成容伸手朝自己胸前比了比:“他那会…才这么高,就已经很像个大人了,比爹娘还爱操心,他要离家,放不下我们,就总是拧着二哥的耳朵,让二哥照顾好爹娘和我…”
想起当时的场景,成容没忍住咯咯笑出来:“二哥谁都不服,但就服大哥,即便被拧也不发脾气,我那会调皮,因为常被二哥戏弄,于是每回都看热闹不嫌事大,就在一边给大哥鼓劲,想让大哥多拧一会二哥…结果嘛,就是二哥被拧完,我就被他报复了。”
不是什么特别的大事,但成容一直都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