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容和闳稷去行宫的那日天气还算不错,日头躲在云层,路上又有树荫遮蔽,是很凉爽。
西山群落绵延广阔,依山而建的行宫确实大,顺德帝的住处照例是处于正中,往外接着便是后宫娘娘们的住所,再就是太子以及其余宗室近臣的院落。
从庄子到太子那腿儿过去不过一刻钟,路旁也有御执卫夹守着,便是一只野猫也进不去。
“给穆王殿下请安,给成侧妃请安…”太子身边的两个小内侍见着闳稷和成容时有些意外,神色间有些窘迫,也不说去通报,只是守在门口。
闳稷疑惑皱眉:“怎么,太子不见本王?”
“不不不…不是。”胖些的小内侍连忙跪地磕头。
“穆王殿下恕罪,实则是太子殿下如今…不便见您。”
胖脸内侍擦擦额头的汗,气息有些不稳,是怕极也是心急:“太子殿下说了,今日谁来都不见…”
谁来都不见?这闳谦是搭错筋了?
“那太子妃呢?”成容在一旁询问,话里语气很是关心:“我听说她这些日子苦夏得很,我从前也如此,今日也是为着探望她…总不能说连太子妃也不便见客?”
两个内侍对视了一眼,成容招招手,弗露上前奉礼。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身子重,之前苦夏时也常吃用着,妊妇体热尚且管用,也盼着你家太子妃能早日痊愈…”
听到成容此言,右侧瘦些的内侍将东西恭敬从弗露手里接过来,接着又是一拜,但依旧没去通报:“我家太子妃…今日也…也不便…不过,多谢侧妃娘娘挂记,奴婢们定会转达娘娘好意。”
这倒是奇了怪了,堂堂太子院落,哪有大白天没个主事的?这是什么道理?
瘦脸内侍话方说完,空气便瞬间安静下来,闳稷盯着跪着的这两人也不说话。
良久,闳稷才语意不明低头笑笑:“既如此,那本王也不为难你们,起来吧。”
随后又看了眼太子的院子,没再多停留,牵起成容的手便走。
眼见得闳稷和成容走远了,那两个小内侍才松了口气,对视时俩人都有些无奈和窘红。
“穆王殿下瞧着有些不高兴…”圆脸内侍叹了一声摇摇头。
瘦脸的内侍一屁股坐地上,撑着手撇嘴:“可不嘛?换你能高兴?特意跑来探望,结果呢,接连被拒之门外…关系是好,可人是长辈啊…”
他俩都是听命行事,即便是再不合理也只能照做。
圆脸内侍若有所思地眯眯眼,没说什么,结果又听见瘦脸内侍开口:“啧,你说咱们太子和太子妃…往日里多守礼的人呐,怎的这几日…”
他往后头悄悄瞥了眼,低声八卦:“怎的这几日…竟天天白日…宣淫。”
他俩守在门口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帮太子挡人,只要不是顺德帝突然造访,旁的一律都拦。
“呵。”圆脸内侍贼笑一声,见周围没人,这才附耳上去:“子孙根子孙根,那定是为了子孙才天天做那事啊。”
“老哥,你可别逗我…”瘦脸内侍撇嘴摇头:“我虽不成男人了,那也知道什么叫适度,天天这般哪行啊?可你瞧咱主子,太子妃这几日有从屋里出来过吗?”
两人私底下调侃时从不管这么多规矩,圆脸内侍嘁了一声也跟着坐下来:“操那么多心作甚,反正主子怎么吩咐咱们怎么做就是,闲事莫管,闲事莫管啊!”
太子不见客这事其实没引起什么关注,闳稷和成容这次没见着不过是碰巧罢了,若是早上那么一时半会的兴许就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