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青铜照夜
南宫璇在青铜棺椁中睁眼时,睫毛上结满细密的青铜霜花。棺壁内侧刻着三百世婚典图,此刻那些朱砂描绘的新娘正渗出鲜血,将她的嫁衣染成暗紫色。腕间弑神枪残片突然发烫,烫出的不是伤痕,而是句渗着金光的谶语:";子时三刻,剜目破障。";
棺外传来青铜编钟的闷响,南宫璇抬手推棺的刹那,指尖皮肤片片剥落——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刻满往生咒的青铜骨!钟声第七响时,整座棺椁突然翻转,她坠入片青色的海,海中漂浮的尽是历代南宫家主被剜出的眼球。
";欢迎回家。";
初代家主的尸骸从海底升起,腐烂的掌心托着盏青铜灯。灯芯跳动的火焰里,映出客栈铜镜前梳妆的南宫璇——镜中人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抓起犀角梳,将梳齿刺向自己的左眼!
二·因果刺青
南宫璇的青铜骨指插入灯焰,灼烧感却从现实中的左眼传来。镜中梳齿刺破眼球的瞬间,海底所有眼球突然暴睁,瞳孔里射出青光交织成网。弑神枪残片在网中重组成剪刀,刃口处浮现血字:";剪断梳齿因果。";
海底突然裂开时空缝隙,南宫璇看见三百年前的古战场:初代家主将染血的犀角梳插入少女西王母天灵时,梳齿间迸发的不是脑浆,而是青铜色的时砂!她挥剪斩向幻象中的犀角梳,现实中的镜面却轰然炸裂——飞溅的铜片中,玄衣少年抓着半截龙角现身,角尖正滴着容昭的医袍碎片!
";师姐的因果线,比昆仑墟的雪还乱呢。";少年用龙角挑起青铜网,网上突然显现可怖纹路——每根因果线末端都系着个容昭,他们正用银针将陆昭的魂魄缝入不同时空的南宫璇体内!
三·时砂铸心
弑神剪突然调转刃口刺入南宫璇心窝,挖出的不是心脏,而是团跳动的青铜时砂。少年瞳孔骤缩:";原来你早被炼成沙漏......";时砂流泻的刹那,整片青铜海开始倒流,南宫璇看见自己正被初代家主按在祭坛上——她们将熔化的龙角灌入她的七窍,每一滴都裹着陆昭的残破记忆!
";找到......真正的梳子......";容昭的残影突然从时砂中浮现,银针穿透南宫璇的青铜骨。剧痛中,她的左眼突然恢复清明——那些漂浮的眼球里藏着的不是瞳孔,而是微缩的犀角梳齿!
南宫璇徒手捏爆最近的眼球,飞溅的粘液凝成梳齿形状。当七枚齿尖插入青铜剪,整把剪刀突然异化成钥匙。海底传来初代家主的怒吼:";孽障!";但钥匙已插入她腐烂的胸腔,拧动的刹那,青铜海化作万面铜镜。
四·千镜囚魂
每面铜镜都映着不同时空的婚典。南宫璇在镜阵中看见骇人真相:梳妆的自己、持剪的自己、青铜化的自己正同时存在于三百个时空!少年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蠕动的青铜梳——那梳子正用齿尖书写新的命格。
";这才是因果本体。";少年抓着她握钥匙的手刺向青铜梳,";但师姐可知,毁掉它意味着......";话音未落,钥匙已穿透梳身。所有铜镜中的南宫璇同时惨叫,她们的左眼接连爆开,血雾凝成张巨大的婚契!
南宫璇的青铜骨开始崩解,却在脱落处生出凰羽。初代家主的尸骸突然炸裂,飞溅的腐肉里裹着把完整的弑神枪。枪尖触地的刹那,整片时空开始坍缩——客栈、青铜海、镜阵如流沙般坠入深渊,深渊底部坐着个正在梳头的西王母。
五·无间残照
西王母的梳子突然断裂,她缓缓转身——青铜面具下竟是南宫璇成年后的面容!弑神枪感应到主人气息,却调转枪尖刺向南宫璇眉心:";你终于来了......另一个我......";
枪尖刺破皮肤的刹那,时空裂缝中伸出龙爪。陆昭的残躯裹着雷暴降临,龙角残缺处插着半截犀角梳:";阿璇,梳齿数错了......";他扯断自己的龙筋捆住弑神枪,南宫璇趁机抓住断裂的梳子——梳背暗格弹开,里面蜷缩着婴儿拳头大小的容昭!
";医者......改命......";微型容昭突然睁眼,银针引动时砂风暴。西王母的面具碎裂,露出的竟是玄衣少年老去后的容颜!少年在风暴中癫狂大笑:";师姐看清楚了?你我皆是......";
话音未断,整座深渊已坍缩成青铜珠。南宫璇握着珠子坠落时,听见客栈方向传来推窗声——新的自己正对镜梳妆,镜中倒影的眼角,缓缓爬出青铜色的笑纹。
六·凰火焚契
青铜珠滚入梳妆匣的瞬间,南宫璇的嫁衣突然自燃。火焰不是赤红而是青金色,烧灼处浮现出陆昭用龙血绘制的镇魂符。镜中倒映的西王母笑纹突然扭曲,青铜轿辇在窗外发出刺耳刮擦声——帘幔掀开处,伸出的不是人手,而是三百根缠着婚书的青铜指骨!
";吉时不可误。";
轿中传来的声音让南宫璇耳膜渗血,她抓起燃烧的嫁衣掷向铜镜。镜面熔化的刹那,弑神枪残片从火焰中重生,枪柄缠绕的竟是客栈那夜容昭为她包扎的染血绷带!
七·因果倒悬
绷带突然暴长缠住轿辇,南宫璇趁机破窗而出。落脚处却不是长街,而是往生河冻结的河面。冰层下封着三百具青铜化的自己,她们同时睁眼,瞳孔里映出玄衣少年被锁在昆仑墟祭坛的场景——他的脊骨被抽出,正被锻造成新的弑神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