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一个私生子,被允许走进一次自己“本该属于”的地方。
黑衣人带着我穿过长廊、花园,来到一间沉稳古老的会议厅。
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我看见一张长达十米的檀木会议桌,两侧坐着十几个穿西装的老者,眼神审视而冷漠,宛如审判席。
最上方,是一张雕花金座椅,椅背上是“彭”字的篆刻。
那个人,坐在上面。
我一眼认出他。
即使从未见过,但他的神情、五官,甚至那种压迫感,都和我一模一样。
那是彭老爷子。
我的亲爷爷。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坐。”
我稳稳落座,对面十几双目光像刀一样剖析我,从骨骼、皮肤、眼神,到举止、气息,恨不得把我当一份商品拆开来看。
会议开始。
第一项议程,是“继承权复核”。
一位身穿青灰西装的老者翻开手中的家谱,念出一段冗长的繁文。
“彭家一系,长房长孙,现居狮城,名秦宇,实为彭宇……”
我没打断,坐在原地,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
念完后,他看向我。
“彭先生,请确认身份。”
我没有出声。
全场寂静。
彭老爷子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宇,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你以为你杀得了腾龙,拿得下帝鼎,就能真正摆脱血的束缚?”
“你的骨子里,是彭家的血。”
“你不认,是你不敢。”
我缓缓抬起头,眼神一寸寸灼向他:
“不,我是不屑。”
“你们把我扔在西城十八年,从不问我死活。”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兄弟、江山、产业,你们来告诉我,我该回来?”
“你们这叫认亲?”
“不是。”
“这是收割。”
“我不是你们的种,是你们眼里的战利品。”
我站起身,声音一点点拔高。
“我今天进这门,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不是来接受你们的安排。”
“你们要权,要血统,要家族荣耀,你们拿走。”
“但我告诉你们。”
“我,秦宇。”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一生,不跪彭家。”
空气死寂。
半晌后,彭老爷子冷笑一声。
“很好。”
“有种。”
他看向左右两侧的议员们,缓缓点头。
“既然如此。”
“那就按家法处置。”
“剥夺秦宇继承人身份,冻结其在彭氏集团下属任何海外通道资源。”
“并列为风险级对象,永久不入家门。”
一句话,定下我的“死亡判决”。
我笑了。
轻轻拍了拍西装上的灰尘,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厅。
庭院外,雨刚落下,打在檐角滴滴答答。
景凌站在车边,看到我出来,眼神沉了沉。
“谈崩了?”
我淡淡点头:“从来就没打算谈。”
“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目光冷如寒铁。
“他们不是觉得我配不上?”
“那我就让整个世界都记住。”
“我不是他们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