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
“我们的老伙计,白色海岸。”
鬼哥目光一凝。
“他会从海运上下手。”
“那我们就等,等他自己来。”
第二天清晨,东港雨停了,但风还在吹。天没亮,黑鸦就推门进了我房间,语气低沉。
“秦宇,出事了。”
我睁开眼,坐起身。
“说。”
“白色海岸在东港的货轮被临检,海关那边说是例行检查,但查得太细了,一连开了四份不合规通知。”
我眼神冷了下去。
“他们动手了。”
“现在局势对他们不利,他们是打算一刀切。”
我没废话,起身洗漱换衣,十分钟后下楼,景凌和鬼哥已经在楼下等我。
“是海关动的手,还是腾龙借海关下的绊?”
“名义上是港务检查司,但执行的是腾龙那边新挂牌的联合物流稽查组。”
景凌手里拿着报告。
“这是你昨天提过的那个腾骊控股下属新部门。”
“他们绕开了主港监审,直接用挂靠牌调动口岸权限。”
“这手段,狠。”
“他们已经不打算留情面了。”
我语气平静。
“当然,我也没给他们情面,这一波,是想逼我退。”
“你秦宇是吓大的吗?”
景凌看着我,目光坚定。
我冷冷一笑。
“我不是来东港认栽的。”
我们一行人直奔港务大楼,天刚亮,现场已经围着不少记者。
我没戴口罩,刻意让镜头照到我。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秦宇到了东港,我不怕龙哥,不怕腾龙。
港务大厅里,海关负责人只是个过场,真正坐在角落喝茶的,是腾骊控股的副总经理,名叫李汉波,三十出头,西装笔挺,笑得客气。
“秦总早。”
我看他一眼,淡淡道:“是你下的单子?”
他举起杯,一副笑面虎的恭敬模样。
“不敢当,我们只是按照监管制度履职。”
“你确定要用监管来定义你们的手段?”
他依旧笑,笑的让我恶心。
“秦总,如果您觉得流程不合理,可以走法务申诉。”
“你是在告诉我走程序?”
“这是东港,不是西城。”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们这里不讲规则,不讲人情,只讲法律。”
“你们的法律,是谁定的?”
他没回答,只笑。
我看着他那张脸,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三年前我初入白色海岸时,某个西城港口职员坐在办公室里,用同样的语气跟我说。
“秦宇,你的货,如果不能入账,就只能烂在海里。”
我走近一步,语气缓了下来,却更冷。
“李汉波,我给你一个建议。”
“哦?”
“别把你这点职权,当成护身符。”
“秦总这是威胁?”
“不,是警告。”
我们目光对峙十几秒,最终他移开了视线。
我转身离开,走出港务大楼那一刻,阳光正好,空气潮湿而闷热,但我的心却前所未有地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