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伸出手,从徐母那瘦骨嶙峋、满是老茧的手中接过身份证,帮她在案件登记簿上做详细登记。
从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来看,眼前这位60岁出头的妇人,模样却像七十多岁般苍老,
头发已经几乎全白,脸上的皱纹仿若岁月无情刻下的沟壑,每一道都藏着无尽的沧桑与悲苦。
根据徐母的表述,她自儿子徐清入狱这四年以来,几乎天天都在为上诉申冤而奔波。
她低声啜泣着,声音里满是疲惫与绝望。这些年,她为了给儿子讨回公道,去法院大闹、静坐、绝食过。
也拿着上诉材料四处上访过,还找过形形色色的律师,可就是没人愿意接她这案子,甚至连跟她出价谈谈律师费的都没有。
毕竟案子已过去四年,证据收集难如登天,许多律师看过基本资料后,都认定这案子既没希望翻案,又无利益可图。
徐清被判重伤他人,人证物证看似俱全,尽管他始终喊冤,最终还是被判了有期徒刑十年。
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想要让法院重审此案,简直比登天还难。徐母是碰巧在手机上看到苏郁的新闻,这才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千里迢迢慕名来找她。
苏郁将徐母扶起,扶着她坐下后,又匆匆倒了杯温水递过去,轻声安抚:“阿姨,您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首先,我大学还没毕业,还不是正式的律师,现在只是法援中心的一名实习生,也就是法援中心的助理。
但要是您信得过我,我一定尽全力帮您联系愿意接这个案子的律师,我也会以律师助理的身份全程参与,您看这样行不?”
苏郁望着徐母,心中一阵酸涩,看到她,就想起自己前世的父母。可怜天下父母心。
倘若自己还是苏煜,他也在狱中喊冤,也许他的父母也会像徐母这般,为他四处求人翻案的。
苏郁深知时间紧迫,当务之急是找到愿意接手案件的律师。她第一时间拨通君x律所的电话,尽量条理清晰地将案情讲述了一遍。
然而,不出所料,电话那头传来抱歉的拒绝。君x律所作为业内赫赫有名的红圈所,向来只接能赚大钱或是能赚口碑、博眼球的案子。
类似这种翻案的刑事案,不仅是得罪当时办案的警察、检察官和法官,等一众司法界同行的问题。
而且徐家经济窘迫,几乎没什么钱,案源又是来自法援中心,即便接这个案子,也是近乎于义务帮忙,毫无利益可言,所以被拒基本也在苏郁的意料之中。
苏郁刚刚挂了电话,转头看向徐母,迎上她那充满殷切期望的目光,心中一揪。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再次拨通正宏律所周墨的电话。
谁让苏郁最熟悉的律所也就君x和正宏这两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