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华刚要开口，人群中就蹿出了一个中年妇女。
“丽什么华！我家丽华可和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不熟！”
丽华妈边说边把自己女儿往身后狠狠扯了一把。
扯完她看向祁常山，“警察同志，我可以作证，就是方芳先动的手！
她不仅不要脸还特别嚣张，顾盼儿是来找她讲道理的，结果她直接就把人拖进了巷子里打。
你看她把人给打的，全身是伤。
还有她身上的那些贵价衣裳，也都是她弄破弄坏的，得让她赔才是！
至于她也会受伤，纯粹是她又蠢又笨，自己摔的。
和顾盼儿没有一丝关系！”
丽华懵了。
她妈咋还睁眼说瞎话呢？
要知道平日里就是她娘让她和方芳多亲近的，说这样才不会下岗。
现在怎么还反捅方芳一刀呢？
“妈？”
“妈什么妈，不是让你离这个不要脸的骚狐狸远一点么！以后别和她来往了！”丽华妈边说边把她拽回了人群。
等到彻底淹没在人群，她才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压低声音解释道：“妈这么做是为了咱全家的饭碗，没听到方才顾盼儿和墨三少说要买咱厂子么。
咱厂子现在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墨三少买了才能有活路，他要不买就得倒闭全部下岗，咱可不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让墨三少不高兴。
更重要的是你不能帮方芳，要是因此黄了卖厂子的事，全厂子的人都得恨咱。”
正是因为她想到了这些，才会痛痛快快又毫无顾忌的捅方芳一刀。
其实不止是丽华妈是这么想的，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丽华妈作证的话刚说完，就有更多人站出来为顾盼儿作证。
对于众人这样的反应，顾盼儿满意极了。
她之所以当众装可怜冲墨震骜撒娇痛哭，就是想要借此告诉在场所有人。
他们的饭碗能不能保住，靠的不是方芳，而是他们夫妻两个。
看到众人无一例外的指证自己才是施害者，方芳都要气死了。
她气急败坏的指着那些给顾盼儿作证的人，“你们睁眼说瞎话，一定会遭天打雷劈的！”
顾茹男愤怒回怼，“到底谁才一开始就睁眼说瞎话，说我大姐又蠢又笨，是自己摔下楼梯的，怎么现在到你头上，就要天打雷劈了？
如果老天爷真要劈，第一个劈的也是你！”
方芳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恨恨地瞪着她和顾盼儿。
没多久，祁常山就做好了笔录。
因为有在场所有人都帮顾盼儿作证，所以方芳痛打顾盼儿是板上钉钉了。
他问顾盼儿：“这事你打算公了还是私了。”
顾盼儿故意问：“公了是怎么了？”
祁常山如实道：“我们会先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然后按你身上的伤势鉴定级别，最后依据鉴定出的级别把她带去看守所，再按流程等法院宣判。”
顾盼儿又故意道：“我听说，伤害罪挺重的，轻则三个月，重则三年呢！”
祁常山点头，“确实，所以凡事还是不能太自以为是。”
这话他是有意说给方芳听的。
他好歹也在警界混了多年，现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在做笔录询问间，已经摸得七七八八了。
方芳这事确实做得够阴险恶毒的，最重要的是她目无王法，以为没人作证就可以对顾招娣为所欲为。
对付这种恶人，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自食恶果。
这也是他洞悉一切却不戳破的原因。
顾盼儿挑眉看向方芳，“你说，我是选择公了还是私了？”
方芳想了半天，咬牙愤恨的道：“私了！”
她其实想公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打顾盼儿，她身上是不可能鉴定出什么伤的，可那三个月和三年到底还是把她给吓到了。
顾盼儿虽然没伤，可墨家有钱有人，鉴定个伤情出来不是难事。
她要是真被关进了看守所，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顾盼儿看向祁常山，“祁队长，你听到了， 她选择私了。
这样，你做证明写个调解书，让她签字画押，余下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祁常山点头，很快就写了一份调解书，让方芳当众签字画押。
签完字收队前，祁常山忍不住冲顾盼儿和墨震骜提醒了一句，“你们悠着点，可别闹出人命来！”
顾盼儿笑：“放心吧！我可舍不得她就这么死了！”
这句话正好被方芳听到，她抬头朝顾盼儿看去。
明明顾盼儿站在阳光下笑得一脸明艳，明明此刻阳光明媚，烈日高照，她却有种不寒而栗，要被诡异森森的顾盼儿，拽着堕入人间炼狱的恐怖感。
祁常山收队后，顾盼儿冲方芳抬了抬下巴，“有没有人帮我去通知她丈夫李大强一声？”
“我！我去！”举手的是个小男孩，方才他得了顾盼儿的红包和喜糖，所以很乐意跑这个腿。
方芳不知道顾盼儿为什么要把自己男人李大强喊来，不过不管喊他来做什么，她都是不怕的。
李大强自从残废下岗之后，就是个一无是处，等着她来养的废物。
要不是太废，这两年也不会明知道她和何志坚有一腿也不吭声。
小男孩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李大强确实也来了，因为瘸了一条腿，走的有点慢。
顾盼儿也不着急，一边双手交叉胸前，一边让顾茹男拿来纸笔记账。
她故意大声道：“我的检查费和医药费别写太多，就写五百！身上的这件皮草买来的时候，是五千六，我穿过两回了，打个折，写四千八吧。
皮裤一千六，高跟鞋是你姐夫特地托人从香江带来的，三千三一双，你再打个折，写两千九。
你仔细算算，要是私了的话，方芳要赔我多少钱！”
李大强一瘸一拐赶到的时候，正好听到就是顾盼儿说方芳要赔她钱。
顾茹男很快就给出了准确答案：“九千八！”
顾盼儿接过那张纸，再又拿出祁常山给的那份调解书。
她递到李大强面前，“李大强，刚才发生的一切，想必你现在也知道了，你老婆方芳已经当众答应和我私了了。
我想着你到底是一家之主，所以这件事你必须在场。
这是刚刚算出来的我的损失和医药费，总共九千八。”
其实这一招和对付赵有才的那一招是一样的，顾盼儿是和墨震霆学的。
听到要赔九千八，李大强的脸当场就黑了，拳头也变得梆硬。
九千八！
他去哪弄九千八！
就是把他们李家全家老小都按斤卖了，也不可能凑得出九千八。
顾盼儿当然知道他凑不出来，但她还是故意板着脸问：“钱什么时候给？给不出我们现在去你家扒房子，还有这买机械厂的事，我们也要搁置了！”